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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微私远近待西风（第1页）

王成效抵达打狗港时，刚下船就打了个喷嚏，心里在想是哪个王八蛋在骂我？难道是海上被处死的那帮荷兰人？

没想到几千里外的长生岛，卢艳芳正在6水根和阿诗努伊面前破口大骂王成效，6、阿两人想说不敢说、想笑不敢笑、想走不敢走，尴尬的低头看着卢艳芳。

还是信王过来劝走了她，大概信王也是没想到平时温柔可爱的卢艳芳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开始的时候有点懞。

原来上个月王成效通过沈有容和袁可立报上去了八十多个建奴的人头，这让朝中轰动不已，要知道近几年来，建奴的人头是越来越难得了，象王成效这样上任不久就得到这么多人头的将领也是绝无仅有。最终朝廷为王成效的封赏难得形成一致意见，虽然皇帝没明说，但宫中的消息却是基本上人人都知道，王成效可能成为驸马，那么就不宜大加封赏，否则勋贵加实权很容易成为祸根。

皇帝虽然觉得有些不快，但也知道没必要为了此事与全部文官作对。不过卢艳芳得知此事后却说道，如果不能封赏王成效，但封赏他手下的军官还是可以的，想来文官们也不会提出异议。另外卢艳芳提出想去看看王成效，还想把朱徽妍也带上，这个可被皇帝一口否决了，还没结婚就想拐走自己妹子，成何体统。不过皇帝眼珠一转，说倒是可以带信王去见见世面，毕竟信王如果到了封地后就基本上只能一辈子呆在王府里了，他们兄弟两人性格截然不同，但却感情极好，作为兄长的皇帝自己想出去却出不去，就想着让信王代自己去看看自己的江山、去接触一下自己的子民、去了解一下民间的生活。

卢艳芳当然满口答应，虽然她的历史知识有限，但也知道信王就是以后鼎鼎大名的亡国之君，提前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过平时一是见面机会也不多，二是信王生性比较古板与卢艳芳跳脱的性格格格不入，关系一直不怎么样，趁着这次同行，希望能建立起一种更好的关系。

于是两人带着一帮侍卫就往天津入海，赶到了长生岛。信王好奇的看着6、阿两人，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两个大男人，看着还挺精神的，结果被一个小女孩骂成了狗，还不敢回一句嘴。

信王从来没出过皇宫，对于这次的旅行又新奇又兴奋，身边只有一个贴身太监王承恩还有两个象隐身的护卫，这让他得到了很大的行动自由，见到天津卫的乞丐也会施舍几两银子，看到茫茫大海也曾兴奋的大喊大叫，到了长生岛后更是对华夏军战士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感到十分的好奇。

自从他的父亲即位后，所接触的外人就是几个满腹诗书的老师，对百姓的了解也只是从老师的口中和书本上，从来没见过这样活生生的各色人等。听说6水根这两天会到连云岛去准备打一下盖州，他也嚷着要一起去，不过卢艳芳可不敢让他去前线，最终在信王的一再要求下，勉强同意，但也约法三章除了连云岛，不得登上盖州的任何一处6地。

连云岛是在王成效走后6水根安排人占领的，其实也基本上没动用什么武力，岛上只有西部山上有一个燉堡，驻有十个汉军，看到大船靠近后也就是点了一下狼烟，6军迫近后就都投降了。而当建奴的小船准备过来查看的时候，碰到华夏军的大船马上就缩了回去，近二十天也没什么动静，不过最近两天有消息传来，建奴在海岸边有集结人马的迹象，6水根准备自己再带一个营过去加强防守。

岛上除了华夏军，基本上没什么人，原本龙王庙里还有一些和尚和一些依附的辽民，也都被华夏军劝退到了长生岛，除了几个渔民还在那里打渔外，就只剩下一个连的华夏军在那里驻守。

当卢艳芳和信王在龙王庙里住了两天后，6水根过来要求两人上船观战，建奴终于要进攻了！

由于地处大清河入海口，连云岛与大6之间的海峡不断的淤积，航道已非常窄，不过对进攻方也有不利之处，登6之处都是长满芦苇的滩涂，实在是不利于行动，而建奴的马匹也根本不可能运送上岛。

建奴收集的小船估计每次能运四、五百人，第一批人运过来后，小船上卸下来很多木板和木桩，一些建奴就跳到齐腰深的水中忙活起来，几条木板路快的向前延伸，而华夏军这边好象没看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在船上观战的信王都在说：“兵法有云：‘半渡而击’这时候就该打建奴一个措手不及啊！如果建奴的人越来越多，那不是要顶不住了吗？”

卢艳芳白了他一眼，说道：“得，你还是别说话了，外行指导内行那可是大忌，打仗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信王讪讪的笑了笑，原本紧张的心情倒是舒缓了不少，不过他的望远镜却是一直没有放下。

建奴第二批士兵运过来时，木桥已延伸到了滩涂的尽头，他们通过木桥踏上实地后，就开始列队，而这时第三批建奴士兵也已到了海峡中间。有一个华夏军士兵过来让信王和卢艳芳退后，并蒙上耳朵。

卢艳芳听话的蒙上了，而信王则舍不得放下望远镜，那士兵也不坚持。蓦地，轰的一声巨响传来，信王吓了一大跳，感觉耳朵都嗡嗡直响，手中的望远镜也掉了下来。幸好，望远镜都连了一根绳子挂在脖子上，倒也没有掉到甲板上。

这时，卢艳芳拍手笑道：“信王哥哥，你看，打中了！”信王定睛一看，果然建奴的小船有一艘已经被炸裂，而旁边的两艘小船也被掀翻，海中隐隐还有人在扑腾。还没等信王缓过神来，又响起了好几声的轰鸣声，小船处掀起了几股水柱，又有几艘小船被掀翻，哭喊声、叫骂声也间歇传来，而小船也是在乱窜起来，有的往回驶有的往前冲。

接着，两人所在的福船向小船方向驶去，还间歇着放着炮。一个士兵过来让两人到船舱中去，说是福船要到建奴的船队中间去，可能会受到弓箭的攻击。虽然两人很想看这场好戏，不过没办法，卢艳芳还是拉着信王进了船舱。

过了一会，两人感觉到了碰撞的声音还有枪响的声音，正在两人心痒难熬时，外面又渐渐没了动静，那士兵又请两人上甲板。相对于华夏军的福船，建奴的小船实在是小得可怜，见到福船往航道中间开来，纷纷闪避，也在躲避不及的直接给大船撞翻，偶尔有几支箭射来，被守护在两人旁边的护卫一一拍掉。而船上的士兵也用步枪一一对射箭的建奴进行点名，看见纷纷落水的建奴，卢艳芳哈哈大笑，信王也是脸露微笑。

当福船驶到海中停下时，航道上已经乱成一片，而在岛上的建奴则是进退维谷，当信王把镜头转过去的时候，他们在一些穿着盔甲的人的逼迫下还是整好了队形，小心翼翼的向着华夏军的防线前进。

华夏军的防线建在山脚下，一道铁丝网、一道矮墙、一道壕沟，大部分华夏军手持天启二式在壕沟处防守，而手持56式的则在山边的隐蔽处狙击。

6水根要求狙击手的优先目标是穿着盔甲的建奴，而穿着棉甲的汉军则由壕沟里的士兵解决。建奴似乎也知道他们已经陷入了死地，在军官的指挥下取了些用来搭路的木板作为盾牌，缓缓向前。

在距离约七十步的时候，枪声响起，不过看上去效果不佳，只有个别的木板受冲力倒下后，后面跟着的建奴被击中，其余的建奴基本没有损伤，这大大加强了建奴的信心，跟在木板后面的一些弓箭手射出了第一轮的弓箭，少量的箭射到了壕沟里，也不知道是否给华夏军士兵造成的伤亡。

接着第二轮的枪响，这次的效果要好些，好些盾牌被打穿了，有几个建奴被击中。而那些穿着盔甲的建奴却倒下得更多，一个个在狙击手的狙击下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建奴的第三轮箭显得稀落很多。

堪堪到铁丝网前，第三轮枪响起来后，跟在后面的建奴督战队已基本损失殆尽，而汉军的盾牌也有近半倒下，突然有汉军朝后跑去，在前面的汉军反应过来后也扭头就跑，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建奴突然一下子崩溃了。

嘹亮的冲锋号响起，在一阵“缴械不杀”的喊声中，一部分汉军跪了下来，一部分汉军跑进了滩涂中陷了进去。刚才还看得津津有味的卢艳芳嘟哝了句“没意思”后放下了望远镜，信王倒是兴致勃勃的看着华夏军把俘虏一个个串了起来。

这时一阵轰鸣声响起，炮台上的大炮正对着对岸的建奴轰击，卢艳芳和信王赶紧调转了镜头，隐忍到现在的炮兵把精度调得很准，几颗炮弹都是在人群中爆炸，还未等第二轮开炮，建奴就远远跑进了山中，只留下弹坑周边的尸体和伤兵。

信王说道：“建奴跑得真快，可惜了！”卢艳芳白了他一眼，说道：“6水根干得真不赖，这下估计得消灭了小两千的建奴。”信王很快反应过来，兴奋地说道：“不错，6水根干得不错，报给皇兄他肯定很高兴!”

过了没多久，6水根就乘着小船过来，他对着卢艳芳敬了个礼后，大声汇报：“报告卢总监，本次战斗共获得级136颗，其中真奴级24颗，共俘虏872人，其中真奴8人，内中有一个牛录额真。请指示！”

卢艳芳小手一挥，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可管不到你们，我也不想去看那些级，怪恶心的。信王哥哥，你也不要去看了，别看了晚上睡不着。”本来很感兴趣的信王给她这么一说，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趣，于是两人决定返回长生岛。

李炳福也在俘虏的汉军里面，他们被华夏军用绳子绑好后赶上了船，近千人就这样被扔上了两艘船上，满满当当的，连转身都难，不过他们都没有心思去计较身体上的不适，而是担心以后的前程，自己的哥哥炳贵是第四批登6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而父母弟妹更不知是否还在金州的家里。

旁边的汉军在那里哭哭啼啼、骂骂咧咧，李炳福却只是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平时他也经常跟着建奴去到乡下，建奴一般都会把地里产出的6成收走，但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被旗丁霸占了土地，全家都被变成奴隶的，他看见过好几次，基本上都是瘦骨嶙峋的，不光受到旗丁的盘剥还要受到二狗子的侮辱，那些人的脸上真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虽然李炳福也很同情这些人，但跟着建奴下乡的时候少不了也要捞点油水，即使是人家仅剩的一点粮食和银两，基本上会被搜刮一空。自从今年明军加强了对海边骚扰后，增加了不少建奴军队，这些都是要汉民提供粮食的，不过现在汉民越来越少了，要么跑了要么被杀了，或者有些就活活饿死了。

家里已经近一年多没有收到过消息了，虽然很担心，但建奴管得严，也没办法回去看看，曾经队里有人逃跑，第二天级就挂在了营房门口。“唉”李炳福轻轻的叹了口气，“好想爹妈啊！”

外面的声音嘈杂了起来，接着船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在门口大叫道：“一个个排队出来，都老实点，要不然就把你们砍了！快！”口音有点怪异，倒也能听得懂。

李炳福老老实实的跟在人们后面迈出了船舱，一阵亮光刺得他的眼睛剧烈的收缩了起来，他眯起了眼停顿了一下，但后面的人马上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小心点，掉海里去就不好整了。”正是那怪异的口音。李炳福道了声谢，跟着大部队向前走去。

前方排着几十个凳子，几十个士兵拿了剃刀站在那里，战战兢兢的李炳福被吆喝着坐在凳子上，被一个士兵把仅剩的一小撮头给剃掉了。看着地上的猪尾巴，李炳福涌起了一股快意，这种难看的金钱鼠尾辫实在是太丑了，还不如现在这样的大光头呢。

接着李炳福被赶到了一口用石头垒成的小池塘，脱光了衣服走进去洗澡，每人还给了一块肥皂。看到这里李炳福的心里放松了下来，至少自己不用死了。

美美的洗了个澡后，一个个排着队换上了新的衣服，衣服的样式跟那些士兵的差不多，不过颜色是蓝色，而原来他们穿的衣服则被统一带走了。

他们被领着去了食堂，说是食堂其实只有厨房是有顶的，每个人领了碗筷后排着队去厨房打饭，很多人好奇的看着餐具，一个搪瓷碗、一个搪瓷杯、一双竹筷，这搪瓷的东西他们当然不知道叫什么，只不过看着真是漂亮，以前从没见过。

给李炳福打饭的是一个笑眯眯的中年人，嘴里说着：“先给你打半碗饭，等下不够可以到那边添。”说着在饭上加了一条咸鱼，一勺青菜，再在杯里加了一勺肉汤，说的倒是正宗的家乡话。李炳福稀里哗啦的把碗里的饭吃完，又去满满的添了一碗，直到感觉肚子都要胀坏了，从小到大就没有吃得这么饱过，就是这一顿饭就让他决定留在这里不走了，无论怎么赶，赖也要赖在这里。

6水根一回来，就见到阿诗努伊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看见6水根就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很多将领都过来想买些鞑子的级，可是级咱自己也要啊！再说了，鞑子级是这么容易得的，一开口就要十个八个的。”

6水根倒是笑眯眯的，说道：“师长走的时候说过，只要价钱合适都可以卖，就看他们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换了？按师长的要求，我们只要两样东西，一个是大木，一个是人口。都来了些什么人啊？”

“有沈家，张盘，毛承?，王辅、易承恩，都提出了要求，加在一起要四五十颗呢，我这边存货只有2o多，不够分呀，你这次搞了几颗？”

“没事，这次我带来了二十几颗，勉强也够了。这样，每颗换个2o户，这样至少能换个上千户，人运到长生岛换级，就这样吧，也懒得跟他们讨价还价。”

阿诗努伊点点头，自去找人交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