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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淮也稍稍将她圈进怀里,局势转得太快,叫他没有太多的安全感,戏剧得仿佛在过家家酒。他不晓得她究竟是如何想的,也不愿再去细究了。这是他要的结局,已经很好了:“虞美人不行。”
“啊……”沧笙懊恼的低哼了声,早知道多说快一嘴,这事不定得听他的呢。
两人忽然就陷入了一段寂静。沧笙当惯了石头,靠在他身上并不觉得有什么。虞淮只觉岁月静好,就这样依偎到天明也是好的。
“可是那个小郡主不是非想同你成亲吗?你要同我成亲,她们家官大势大,借机打压虞家怎么办?”思忖了一会又补充,“再说了,你家也不会要来历不明的人,我是石头仙,没有凡人的身份要怎么办?”
她只问他怎么办,并没有因此退缩的意思,虞淮已经很知足了。
“这事我会处理的。”
他这么说,沧笙便信了,乐滋滋道:“有个聪明的夫君可真好。那我一心一意着紧你的身体就好了。”
第二次听她念出这个词,没有了第一次始料不及的冲击力,百转千柔,浸润进心底,道不尽的熨帖。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好,那便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你身子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与我自身幸福切实相关。”
虞淮不会两次掉进一个坑里,纵然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耳根都要烧起来了,神情还是尽量保持一派气定神闲,顿了顿后岔开话题,“咱们早点睡吧。”
她似乎是理解错了,倏尔抬头看他,眼珠转了转。问他,“就这么睡?还是我先弄些热水来,咱们一起洗一洗?”
虞淮看着沧笙激动中透着三分好奇,好奇中反射着两分怯弱的眸子,张了张嘴,只觉人生第一次词穷了:“……不用。”
“嗳?”她一脸“你这么着急?”的表情,“是今夜已经洗过了吗?不过你一直都是香的,洗不洗没什么干系……唔……”
话没说完,唇便虞淮给捂住了。
他在灯下低着头,凝白若瓷的脖颈线条优美,浮上浅浅的红。清润如含秋水般的眸耀耀的,轻飘飘瞪她一眼,嗓音低沉:“别闹了。”
沧笙看他竟然局促成这样,有种道法高深的污妖王挑逗了小白花的巨大成就感,虚荣心空前膨胀,大大一声么地亲在了他的手心,冲他挑了挑眉,同他传音道:“唔,果然是香的……”
虞淮瞳孔一缩,彻底拿她没办法了。
安雪被吓病了。
沧笙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发起怒来活力四射、手劲不小的公主,被那样捉弄了一番,竟然说病就病了,倒让她莫名有些愧疚。
华夫人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经意”同虞淮提到了这一点,明着暗着怂恿着虞淮过去合情合理地探个病,顺道将矛盾解开,毕竟玉送都已经送出去了。
于是下午时分,虞淮也“病”下了,病势凶猛。
老夫人一见这架势慌没了神,不敢再帮着劝,忙去寻医。
手下的丫鬟刚走出街口,迎面便遇着一绿衣女子在街边摆摊给人看病。姿容清丽,言行稍显活泼却又不失礼度,唇角始终都带着笑,仿佛总有一副能感染人的好心情。
旁近有三两老者在那啧啧称奇,说这姑娘着实不简单,原本见了血的伤口给她一把药粉撒下去,揉一揉,不出片刻就好了。又说早晨有个乞儿咳嗽得厉害,也没见她给开一堆药,一服服跟着吃,就着一碗清水配了些药粉,灌下肚去,立时就不咳了。
丫鬟迟疑了片刻,虽然不敢全信这样的传闻,但也生怕错过什么奇遇,便上前请了一番。
沧笙听罢稍作推诿,说自己还有摊子要照看,并不肯应。
丫鬟一请二劝,见那游医毫不为虞府的权势所动,尚没见着人的真本事,内心已然信了几分。将人请进府时,态度格外诚恳。
老夫人不似丫鬟容易轻信旁人,游医进府后,听丫鬟前来回禀,私下问了人来历,答曰不晓,沉吟了。
游医有些是真有本事,有些却只懂皮毛在外招摇撞骗,医术良莠不齐。虞淮的身子不似等闲,经不得折腾,哪能随便请一个不知名的大夫来瞧?老夫人皱着眉:“一贯请的萧大夫何在?”
带来游医的丫鬟低着头,另一名丫鬟接过话头:“萧大夫出诊去了,而今并不在家,据家里人说得明日才能回来。”
虞淮这病来得急,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也罢,让她先瞧瞧。小玲你再去寻寻其他医馆的大夫,看有没有能出诊的。阿秋去守着游医,若她开了方子,先不着急着去拿药,寻了医馆的坐镇大夫问清楚了再说。”
阿秋喏喏应是,退出堂屋,领着游医往东院行去。因着老夫人的提点,早前那些虚幻且无由来的信任消散了些,复仔细打量了那游医一眼。她虽然模样好看叫人倍感亲切,但就是太年轻了。
触到阿秋打量的目光,游医朝她弯眸一笑,笑容里从容安稳,海阔天空。
呼,总算是没将事情办砸。
……
虞淮病下之后,东院里多了两个伺候的侍童,听闻这次来的大夫竟然是个女子,早早的在虞淮床前架好了纱帘。且不论男女授受不亲,单论虞淮的容貌,见多了也容易动摇人的心神。
游医见此架势并未置疑,气度十足挥袖在床边坐下,伸出两指搭上了唯一搁在纱帘外的手臂,而后故作沉吟。
这搭脉的指法还是跟虞淮现学的,排练过数遍,未出差错。就是演技略差了些,本该是细细探脉的,她却发起呆来。
她这样的神情,阿秋瞧了很是紧张,忍不住询问:“大夫,我家公子他可有什么事?”
沧笙回神,清了清嗓子,该念台词了。
“你家公子这两日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
“这……”阿秋面色变了变,想到医者面前不可撒谎,耽误病情。左右一顾,令人退下才道,“是有,可事关重大,我不敢乱说。”
“急火攻心,可致气逆。你家公子久病不愈,气息本就孱弱。五脏调和与阴阳平衡薄弱,稍有淤积堵塞,便是全面爆发的重病。”
阿秋听不懂这些,只问:“那该如何是好呢?”
“自然是疏通淤积堵塞之处,再慢慢调养。”
恩?阿秋静了一瞬,发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睁大眼:“大夫是说,我家公子这病,可根治?”
“你家公子这病症繁杂且久拖伤了根基,我话不能说得太满,几率来看五五分吧。”台词到这该算完,她又自个添了句,“自然,娶妻生子是不在话下了。”积极为自己谋福利,打好群众根基嘛。
阿秋欢喜傻了,她跟着老夫人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老夫人最疼的是谁:“还请大夫写下药方,我速速去给公子抓药来!”而后去告诉老夫人这个好消息。
沧笙一默,“药方先不忙,你将这纱帘去了,我先打通你家公子的几处穴位,梳理淤积之处。看他之后具体的境况,再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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