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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童迟起得起段闻停还要早二十分钟,穿戴整齐之后帮着他哥拿行李,和笠海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把行李放在车后备箱后,脸上挂着笑看段闻停,“哥你回学校给我打电话,路上小心。”
段闻停点点头说好。童迟像往常一样念叨了一路。
一直到车站,他看着段闻停准备过安检,在快要进门的时候突然失控喊了一声,“段闻停!”
这一声把段闻停和笠海都吓着了。
“你慢点儿。”童迟又把声儿低了下去,低着头不敢看他哥。
段闻停提着行李愣在那儿,转身盯着童迟看了好久,眉头皱了皱又松开,眼睛什么情绪他自己也没觉。
一直到准备转身进去的时候,抬头和笠海眼神对上了。
他和笠海生活了那么多年,对方想什么他能看出来。
当时段闻停看见了他叔眼睛里的疑惑和震惊,下一秒,笠海被旁边童迟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
段闻停趁着那个空隙转身走了。
“叔!”童迟抱着笠海腰把脸埋在他衣服上,一动没动。
“没事儿的。”笠海望着段闻停进去的地方,抚着童迟头小声说,“没事儿的。”
第44章
童迟是春节前一周走的,当时他爸爸说已经给他办好了学校的事儿,在家过完年直接过去上学。
房间里也全部收拾好了,就等着他直接住进去。
收拾行李的时候童迟难受了好久,不知道能拿什么走。他刚来的时候才是个小布丁,带的行李都是小孩子的衣服,这会儿他能带走的东西除了书本,其实没多少。
林肖和他在周末的时候吃了个离别饭,那小子意料之外的没有哭,就是一个劲儿的叹气,叹得童迟都心碎。两个人坐在麦当劳的窗户边上,童迟手里拿着一个鸡腿慢慢的嚼着脆皮。
林肖吃一口汉堡,抬头看童迟一眼,然后叹口气,再继续咬一口。
“你一声接一声我都吃不下去了。”童迟忍不住,感觉炸鸡好像也没那么香,说完又得安慰一下,“你有时间就找我玩儿去,我一直都在。”
“好。”林肖点点头,低头往嘴里塞了一口汉堡。童迟抚着他手臂笑着晃一晃,两个人相处起来还是像小学生。
笠海嘴上没说什么,但童迟也能看出来,他叔心里也难受死了。他晚上从送完林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客厅桌子烟灰缸里四五根烟,他叔平时可是不怎么抽烟的人。
那天童迟洗完澡之后擦干头,头一回主动推开了笠海的卧室门。他平时在家里从来不会去打扰他叔,除非有什么要紧事儿。
“叔。”童迟小声探着脑袋钻进去,卡在门缝里看着人。
“小迟怎么了?”笠海笑笑,招手让他过去。
童迟笑着,把拖鞋脱了以后直接爬上了床,躺在床头窝在笠海旁边,“你想啥呢?”
“想诊所里的事儿。”笠海笑,看着很温柔,说话的声儿像在讲睡前故事。
“你又骗我。”童迟抬头看他,自己软骨头似的躺在笠海手臂上,“我能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了?”笠海把手里的手机放在了旁边。童迟不管长多大,到他这儿还是像个小屁孩,像刚来的时候一样,拽着人胳膊就喜欢撒娇。
“叔舍不得我。”童迟抬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
“嗯,叔确实舍不得你。”笠海揉他头,“没事,以后还能见,无聊了就回来,我又不走。”
童迟点点头,话虽说这么说,但其实一走就很难见面了,最多过年的时候可以来看看,平时上课也没时间。
“叔我今天在这儿睡吧。”童迟笑着问。
笠海拖着长音说,“行。”
那是童迟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和笠海贴的那么近,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讲了一堆事儿。
关了灯,童迟说快睡的时候说:“我爸给的钱你就拿上吧。”
“不用。”笠海还是那句话,“用不了。”
“叔我求你了。”童迟偏头看着他叔的侧脸,“你就当为阿姨想想,总不能人家跟着你一辈子连个婚礼和证都没有吧,你还打算就这样不结婚同居一辈子,叔你怎么这么潮啊。”
笠海被他说的一瞬间没话说了,望着天花板沉默了。
“这都多少年了,再等几年阿姨都该老了。”童迟往笠海那边蹭一蹭。
“我爸说他点儿钱都抵不上你这几年的三分之一,他自己都觉得给钱不够。”童迟躺在那儿叹口气,“但他又没别的东西能给你。”
“你就收着吧,他心里还能好受点儿。”童迟又抬头看看他,“阿姨也能好受点,你俩赶紧把婚结了,我还等着吃饭呢。”
笠海一直没说话。后来起身去厕所,童迟那时候已经睡着了。客厅的沙上大半夜坐了一个人,啪塔一声打火机响,笠海坐那儿抽了两支烟才能睡觉。
“小子嘴巴真是能说。”笠海笑笑,把烟压了。
他和温辛的事儿这几年一直在他心里憋着,两个人年纪确实不小了,温辛已经到了被人说老姑娘的地步,两个人在一起都快八年了,其实过的就像夫妻一样,平时有空都在一起住,但到现在还没领证。
因为笠海没钱啊,彩礼那么多钱,结婚完可能就得喝西北风。温辛一直在说不着急,可这脸上的皱纹又不等人。这几年把童迟和段闻停带大之后,两个人真的就像生了两个孩子养着似的,过了好几年的夫妻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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