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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芩先画了个起子,铁打的头,手柄是木的,画完就讲解咋用的,“只要照着一行玉米穿下去,就全穿掉了。在玉米棒子上穿个几行,再一拧就能轻松拧掉了。”
磨坊老板在一旁听的不住点头,两眼散着喜悦的光,“这个东西好做!很快就能做一个了!”
“铁柱!你去拿家伙,现在就先做一个!”婆子催促着儿子。
“先等等,这是简便的。还有另外一个更省事儿一点的!”裴芩叫住他。
孙铁柱等着她继续画。
另外一个用的木材多些,一个厚厚带凹槽的长木板,中间挖个洞,在洞的下面安装一截铁起子,长木板顶上钉上两个木条,“直接卡在大簸箩边沿,拿着玉米棒子顺着凹槽使劲儿往下推,和起子是一样的功能。就是不用一手拿玉米棒子一手拿起子,费劲儿不说,还容易穿到手上去。”
孙铁柱不住的点头,看着裴芩的眼神满是夸赞,“这两样东西做出来,抠玉米棒子就不用那么费劲儿了!有时候玉米棒子没有晒干,都抠的满手血泡!”
四丫是满心惊奇,长姐竟然想出这么厉害的两样东西,在家里都没说。
裴芩之所以找孙铁柱,一是看他磨坊被人顶掉生意,家里欠债,生活艰难,二也是这孙婆子和孙铁柱都是老实淳朴的人,钱不说赚多少,至少人不会像另一个磨坊掌柜一样坑她。
孙婆子催促着孙铁柱就赶紧做这两样工具。
孙铁柱很是麻利,把木材和工具都搬出来,不好意思的跟裴芩道,“我这木匠手艺才刚学了半年多,做的东西粗劣。
“这东西简单,不用多好的手艺。”裴芩笑道,“不过,也就是因为东西简单,别人一学就会。所以你要一次性多做一批,这样才能卖得到钱。”
孙铁柱毕竟是开过磨坊的,明白这一点,“那我咋给算钱?”
“钱不着急,你卖掉一个分我一文钱就行了!”裴芩也没多要,毕竟她只有个点子,材料手艺一样么有。
四丫一听就皱眉,拉这裴芩就到外面来,皱着小脸,“长姐是不是傻了?这东西要卖出去肯定赚钱,一个分一文钱,卖一千个也才一贯钱,一两银子。上哪去卖一千个去啊!?”嫌她要的钱太少了。
屋里的孙婆子和孙铁柱看着姐妹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
“这和一锤子买卖差不多,又不能光靠这个赚钱。”裴芩说完拍了她的头,“小丫头,想得还挺多,算账还挺快!”又回屋来。
四丫小脸黑沉,一脸的不悦。
“小裴啊...这个分的钱...”孙婆子担忧的看着裴芩。
见她和孙铁柱都一副担心她不和他们合伙的样子,裴芩摆摆手,“就按一文钱算!等卖了起子之后再结算!”
孙铁柱连忙道,“那我连夜做!多做一些!”多卖些出去,他也是能赚钱的!就能把家里欠的钱还一部分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还要去把柴火卖了回家,就不多呆了!”裴芩点头。
孙婆子看俩人来时背的那两捆柴,叫住裴芩,“我家正好要买柴,就卖给我们吧!外面给你啥价钱,我也给你啥价!”
裴芩目光落在孙铁柱手活儿底下的碎木屑上,他们家有做木匠的,不会缺柴火烧。
“那点木屑根本不够烧的,我家也是要买柴火的。”孙婆子忙解释。
裴芩爽快的应声,有人买,她也懒得再背出去沿街叫卖了。
孙婆子很快拿了六文钱出来,还有两个白面馍馍,“你们出来那么早砍柴,怕是没吃饭,这会该饿了。这俩馍馍给你们拿着吃!”
四丫伸手就想接,他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吃上几天白面馍馍。
裴芩看着那六文钱眸光闪了下,昨儿个那人两大捆柴火才六文钱,她这根本给不到,四文钱就顶天了。想了下家里的方氏几个,笑着抓了白面馍馍,钱只拿了四文,“婆婆!这两捆柴四文钱就顶天了,该多少我拿多少,不能多拿了!”
“你这孩子...”孙婆子非让她拿着,说是别人都这个价卖的。
裴芩挥挥手,出来。
四丫的小脸拉了老长,一直走出太平镇,还是难看的,埋怨裴芩,“人家多给的两文钱,凭啥不要啊!你不知道赚钱都多难吗!?”
裴芩深深的看她一眼,“我要多贪两文钱,回头他们就有可能多漏下十文钱。卖出去多少起子,我可没盯着。做人,可不光是钱,合伙更要讲诚心!”
四丫不理解她说的,她就知道因为她少赚了两文钱,差点连两个白面馍馍都没有。
裴芩没有再多说,和她一块又上山,搓了一堆树叶子,砍了些树枝,回家去。
四丫揣着两个白面馍馍,看着她背的柴火,不由的担心,“出来一上午,就这么点东西,回家又要挨骂了!”
裴芩白她一眼。
回到家,一家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出去干啥去了一样。
方氏松了口气,连忙上来接裴芩背上的柴火。
裴文博怒着小脸,指着裴芩,“把我打回家,在外面一上午,就砍这么点柴火,敢说不是去会情郎了!?”说完见裴芩眼神看过来,连忙躲在陈氏后面。
裴芩又不是暴力狂,见打过一次他怕了,懒得理他,把柴火送去后院棚子里。
朱氏喊着柴火够了,不让裴芩再出去,让她在家里抠玉米。
裴芩现在就等孙铁柱的信儿就好,安分的吃了饭,在家里帮着方氏几个抠玉米。
裴芩和方氏轮流拿棍棒打麻袋,把捶好的玉米倒进大簸箩里,三丫,四丫,连同裴文东也蹲在一旁抠玉米。
娘几个一下午,比全家三天抠的玉米都多。
陈氏还哼唧被打的狠,在屋里啥活儿不干。朱氏只翻一下晒出去的玉米。
裴芩挣了四文钱,后面还会有不少进账,心情很是不错,没有朱氏和陈氏碍眼,一下午干活儿特别的有力气,积极。
但这心情在临近傍晚时破灭了。
老裴家的大伯子,裴老大,裴厚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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