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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人就是这般,无人问津时觉得一切都能扛,可一旦有人问你累不累,便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累得散架了。
沈妤垂头不语。
她不能容忍自己变得软弱,可在谢停舟这两句轻飘飘的话面前,她确确实实软弱了。
谢停舟看她一眼,说:“此案已拖了许久,再拖就要起民愤,三法司会尽快结案,无论什么结果,你先做好准备。”
沈妤抬起头看他,“殿下什么意思?”
谢停舟撇头望向窗外,“此案会判,但未必会全如你心意。”
沈妤蹙眉思索,她所求不过是让与此案有关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难不成这也不行?
“只是猜测罢了,你先不用多想。”谢停舟缓和了语气。
沈妤点了点头,看着他问:“你好些了吗?”
谢停舟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息,“不碍事。”
沈妤知道谢停舟意志有多坚定,估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对他来说都是不碍事。
“回去吧。”谢停舟又说。
沈妤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说:“我想出去一趟,就去6氏的铺子,有些事想要确认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只是觉得似乎应该说这么一句。
谢停舟颔,“去吧。”
沈妤出去掩上房门,四下张望了一圈,在转角处看见了与近卫说话的兮风。
隐约听见兮风在同近卫讲什么稀有药材,应当是为谢停舟寻的。
沈妤走过去,兮风知道她有事要问,摆手让近卫离开,问:“何事?”
“是不是在给殿下找药材?”
兮风谨慎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殿下余毒未清,一直缺几味药材。”
沈妤道:“不知都缺些什么,我和6氏有些交情,看看他们能不能寻到。”
兮风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上面药方所缺药材用朱笔圈过,缺了三四样。
沈妤默记下来,看了眼不远处的房门,低声问:“他进宫时还好好的,回来就这样,是不是宫里生了什么事?”
兮风沉声,“这不该是你过问的问题,如果你想知道,大可直接问殿下。”
沈妤失望而归,往院外走,走出不远,身后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诶那个……那个谁,”李霁风在后面喊:“那个什么雨的,你站住。”
沈妤停下脚步,朝着李霁风行了一礼,“九殿下。”
李霁风上前拉着沈妤走到假山后,跟做贼似的说:“你方才问谢昀怎么回事,问错人了啊,你怎么不问我?”
沈妤道:“殿下请讲。”
李霁风提起袍子坐在石凳上,折扇一开,“这个说来话长。”
沈妤抿了抿嘴。
她对李霁风略有耳闻,总结为三个字:不靠谱。
李霁风侃侃而谈,“这还得从二十三年前说起,话说那一年北临王妃被诊出怀有身孕,北临王自是喜不自胜,王妃十月怀胎诞下一子,起名谢昀……”
沈妤听得打瞌睡,心道传言果真不虚,真就是一个不靠谱,怎么不直接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呢?
天色已经不早,昨日沈妤便要去铺子里,奈何被窦庆那个脓包给搅和了,今日再不去,只怕夜长梦多。
“谢昀自幼聪慧过人,于是……”
“九殿下,”沈妤忍不住打断他,照这个度,估计讲到明日天明谢停舟都还没成年。
沈妤揖了揖说:“时雨还有差事在身,不如改日再来听殿下说书,哦不是,听殿下解惑。”
李霁风性子直来直去,不以为意道:“行,去吧去吧,不过本殿可不是随时都有心情替人解惑,你以后只能碰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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