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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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去家庙不吃素（第1页）

玉棋不忿，可是既然柏兰姵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玉棋在府里的侍女里模样算是不错的，当初柏家挑了她给柏兰姵做陪嫁，便是打着抬她做通房的主意。

可是这么些年了，柏兰姵未曾有孕，姜奕辰又对她敬重有加，宠爱不足，到她这儿来的时候也不算多，更是对这院儿里侍女没表现出一点兴趣。

弄得柏兰姵早早地绝了抬举身边人的心，可是玉棋并不甘心，因为她看来姜奕辰是必定要给柏家一个嫡子的，要是柏兰姵生不出来，那就让身边的人生了，记在柏兰姵名下就是了。

既然如此，这孩儿生母的人选，哪儿有比她们这些陪嫁侍女更可靠的？

玉棋是个有些野心的人，她为了让柏兰姵抬举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自己，平日里是表现最忠心的，凡事都冲在前头。

没想到她没等来机会不说，柏家竟然从揽月苑弄了个柏芷兮回来，他们竟然宁愿让一个瘦马来服侍姜奕辰，也不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她！

现在她年纪也大了，柏家老夫人说可以还她身契让她嫁人，也不知道要嫁到什么人家去，反正无论嫁谁都是一定比不过姜奕辰的。

玉棋很不喜欢柏芷兮，不止是因为这一次柏芷兮挡了她的路，更是因为柏芷兮进门这件事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不管柏芷兮能不能生下子嗣，她的出现都会让柏家人看到她这样的为妾的优势，那么以后即便没有柏芷兮这个人，柏兰姵也会选择再从外面选人进来，而不会选择她。

被断了后路的玉棋表面上被柏兰姵劝服了，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她从屋里出来之后就感到气闷，就到廊子下面掐花瓣儿。

这些花儿都是小丫鬟采回来的，她们闲着的时候就把花瓣儿掰下来给柏兰姵沐浴时用，她边撒气边一瓣儿一瓣儿地扯着，每一个动作都明显带着怒气。

跟她一块儿陪嫁过来的丫鬟筝儿见了不免叹气，坐过去劝她几句：“你这样子让人看见不合适，我劝你还是收了那些心思，说不定府里还能念着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给你找个好夫家。”

她们这些侍女要是嫁人，可以嫁府里的管事儿、护卫、小厮，也可以嫁给柏家那边的人。

少府名下有许多小吏，出身微寒却领着朝廷一份俸禄的，好些都愿意娶她们这样的大家婢女，之前嫁出去的几个，不说日子过得有多好，倒也算是体面、殷实。。

筝儿比玉棋还年长些，已经定了将来要做管事儿姑姑，柏兰姵打算过些日子就在侯府的管事儿里给她选一个，成了亲，照样能进来当差。

玉棋从小跟筝儿一起长大，四下无人，她也没打算瞒着自己的心思：“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让那种地方出来女人服侍爷，我就不信了，过了新鲜劲儿，爷能稀罕她几天。”

“你还知道爷贪新鲜？你要是跟了爷，你是能一直新鲜，还是能像陶姑娘一样？”筝儿白了玉棋一眼。

玉棋不服：“就算成了旧人，夫人和爷也都是念旧情的，总比跟了不知根底的人抢。我眼瞅着该是没戏了，我没这个命也就罢了，凭什么她有？”

筝儿心想就凭柏芷兮的容貌，要是姜奕辰在外面遇见了，也未必就不会动心思带回来。

只是筝儿不能这么说：“人都有命数，你不能跟着爷，说不准就遇到了一生一世的如意郎君呢？好妹妹你听我一句劝，你要是还想跟着夫人，就趁早绝了这条心。”

“你要是真开了脸，跟了爷，在夫人身边可就不是这样了。说到底，那揽月苑的都是给各家做养女然后做小妇的，她若不去，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大家都是苦命人，你今日跟不跟爷，明日嫁不嫁人或是要嫁给谁，跟夫人说一说或许还有的选，她可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就别想着针对她了，她怎么着都比姚小娘强。你针对她，她到底是半个主子，真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筝儿再怎么苦口婆心地劝，玉棋都没听进去，她还想着，哪日她非得抓住柏芷兮的错处不可。

等柏芷兮犯到她手上了，她就好好替柏兰姵责罚她，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柏芷兮从德善居出来长长地舒了口气，等在外面冬暖一看她神色有异，就猜到大概是被教训了一顿。

冬暖迎上去先绕着圈儿地打量着柏芷兮，生怕她出一点问题：“怎么样了？夫人没为难你吧？奴婢就说这些天爷都没来，夫人肯定会不高兴。”

“这夫人也是怪了，自己的丈夫不去找妾室，她不高兴，反倒责难上了，好像巴不得有人分她的男人似的。”

“小声点，别瞎说。”

柏芷兮赶紧拉着她往没人的小路上走，压低了声音道，“你以为夫人是那等妒妇？想什么呢？爷是没去咱们那儿，可他去了姚小娘那儿，夫人能不生气吗？”

“也不怪夫人，今儿这事儿倒是提醒我了。再这么下去，整个侯府都得一直拿咱们是从揽月苑出来的说事儿，爷的顾忌越来越大，可别为了表明心智，不为妾室所惑，把我送到家庙去。”

“笑，笑，你还笑……我要是去家庙，你也得去陪我，跟我一起吃素，什么辣的、甜的，通通没有，水煮菜，连一滴油都不给你放。我受得了，你都受不了。”

柏芷兮至少家里是看食肆的，家里没生变故以前，那食肆在当地还相当有名，她小时候肚子没亏着过，揽月苑在吃食上也不会亏了这些姑娘们，她的肚子是打过底子的。

冬暖从小不知父母在何方，四处流浪、乞讨，进了揽月苑也不过是个洗脚婢，也就混个肚饱，肚子里那点儿油水还是最近才在侯府里攒下的。

尤其是，要是去了家庙，柏芷兮还能好好地抄经、念经，冬暖是一定要去砍柴、挑水、干粗活儿的。

一想到又得吃素，又得干重活，冬暖的脸都绿了，她瞬间燃起斗志，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去，不干，绝对不能让她们把咱们赶走，下半辈子小娘要美美的，奴婢要吃得饱饱的，跟她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