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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个女巫——”小厨娘听说过纸箱演讲的故事,总觉得女巫小姐和故事里那个为国家灭亡流泪的形象不一样。
女巫矮下身和小厨娘并排坐到一起:“你是王宫的甜点师吧。”
“啊?你认识我?”小厨娘很意外。
毕竟在王宫工作了两三年,能喊出她名字的也只有在厨房工作的几位,侍从们常常认不出她的脸。
“对啊,你做的布朗尼蛋糕和兰姆酒是绝配。”女巫一脸向往,似乎咂咂嘴还能尝到蛋糕的味道,“你在害怕吗?”
“你不用怕他们。”女巫轻拍小厨娘的后背,安抚道,“这是加入吸血鬼唾液的雷电咒,有十,足够把他们任意一位暂时麻痹。”
“有我在,你会很安全的。”女巫小姐摇晃着手里蓝色的法杖,又怅然道,“好可惜,没能等到秋天。本来说好春天酿酒的。”
当天晚上,小厨娘很高兴,拿巨龙带回的糖、鸡蛋和面粉做了一些简单的甜品,给女巫小姐的那块上面放了一颗小草莓。
蛇人也久违地坐上了饭桌,不过还是一副木头模样,和德古拉不怎么说话。
干纳夫在小厨娘忙活的时候就盯着那枚小草莓,最后看见它出现在了女巫面前,想抱怨又不敢。
毕竟这是他最近几天吃到的唯一一样甜品。
49
然而好景不长——如果人与兽挤在洞穴里苦中作乐也算好景的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魔气增强的度有增无减。三只“野兽”都明显感受到了野蛮本性的召唤,大多数时间都面对面坐在洞口,相顾无言。
这个局面干纳夫很早就想到了。
他曾经感受过被魔气操纵的混沌。那时他的心里仿佛有千百条虫啃食,头脑里挤进了许多种声音,洪水击溃堤坝般冲破离职。只有破坏才能换取片刻平静与舒爽。
真正的敌人不是山间不上名堂的小鱼小虾。是他眼前做的蛇人和德古拉,更是他自己。
“黑气越来越重了,我喘不过气来。或许我们应该搬走的。”
“森林深处有真正意义上的魔物,太危险了。”德古拉轻松地拆下棕熊的头骨,抹去溅在脸上的血,“我们中间有两个人类。另外,人类的世界可容不下怪物。不过也说不定,他们自顾不暇。”
干纳夫不受控制地耸耸鼻子,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开始喘起粗气,寂寞地磨起利齿:“如果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们一定要控制住我——下一只让我来。”
“咳,我也怕。主要是怕挨我家那位的雷电咒。”德古拉看看身边僧侣入定似地抱着一本红部头不撒手的蛇人,暗自感慨这怪物还有点本事。
“我先进去呆一会儿,你们要好好的。”德古拉讨厌所有不是葡萄味的血液,嫌弃地抖抖外套,打算去洞穴里换一身。
“有怪物来了吗?”德古拉还没进去多久,干纳夫就问道。
“没有。”蛇人细听了一下,并没有察觉什么异常,“是风声。”
“不对,有怪物来了。”干纳夫笃定地站起身,金绿色的眼睛布满杀意,焦虑地朝着天空甩动脑袋,“你骗我——是不是想自己把它独吞了。”
风声在他的脑海里急放大,变成了群鹰的呼啸。
“没有怪物。”蛇人终于意识到干纳夫的异常,于是绷紧身体进入备战状态。
“怎么会没有怪物呢……”干纳夫出的脖颈间出了骨骼间摩擦造成的骇人咯咯声。
“你是谁?你还知道你是谁吗?”蛇人大声唤他,也顺势引起洞里德古拉的注意,继而毫不犹豫地甩动长尾,朝干纳夫头顶劈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干纳夫的脖颈以古怪的角度折向蛇人,非但躲过了攻击,而且直截了当地朝蛇人的面门进攻。
蛇人赶紧后撤,猝不及防瞧见自己老朋友那双漂亮的眼睛被蒙上一层血色。红得扎眼,红得叫人毛骨悚然。
“又见面了,海德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惹人讨厌。”干纳夫喉咙里出沙哑的响动,每个字节黏糊在一起,显得混沌不清。
蛇人立刻知道对方的身份。一旦接受了自己是海德拉的事实,许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大部分魔物站在父魔面前很多感受都被禁锢了,就像小型兽类面对比自己强壮太多的对手,未战先怯,自然而然让屈服变成了唯一本能。
蛇人感到了压迫,依旧不卑不亢地质问:“为什么要占据我朋友的身体?”
“占据?我才稀罕这些破烂玩意儿。”“干纳夫”一声嗤笑,“一只体制标的巨龙?当坐骑都配不上!”
“路西法在你那吧。”蛇人强迫自己直视那双血色的眼睛,用了陈述口气。
这段时间里,路西法下的故事滋养着他的记忆。蛇人几乎可以确定路西法的不告而别是父魔一手造成的——父魔一定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路西法的踪迹。
“他做了错事。”“干纳夫”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漫不经心。他眯起火红的眼睛,恨铁不成钢地感慨道:“为了找到他确实浪费了我很多精力。”
比起先前的癫狂与强硬,父魔毫不在意的样子反而更让蛇人害怕:“你对他做了……”
基于路西法自相遇以来的所作所为,蛇人这时还为他的安危真心实意地操着心,实在是太没骨气。但过去和现在牵扯到一起,他也掰扯不清是谁在接近谁,谁在欺骗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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