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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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第1页)

“还没有这么快,医生说建议再在京市待半个月,半个月后复查没问题就真的没问题了。”

蒋西洲点点头。

他的目光在季渺脸上逡巡,就像是看不腻一般,用难过而忧郁的视线描摹着她的脸。季渺伸出手拉过他带着腕表的那只手,轻轻解下扣子,看着那狰狞的伤疤。

就像是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在了她的面前,那一刻蒋西洲竟感觉有些害怕,他想要收回手,但季渺牢牢地捏着他的手腕,眼神如有实质,烧得他筋骨生疼。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恨我自己,”蒋西洲轻声说,“如果不是我,这些年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季渺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

“蒋西洲,我不恨你,”她认真地说,“那五年中我做的事情,并不全然是在求你原谅。我是在为婉莹难过。”

“是,站在你们蒋家人的立场上来说,我的确该死,我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在那天陪着婉莹死去,而不是独活下来。可是你知道吗,那天躺在手术台上我差点死掉的那一刻,我看见婉莹了。她站在我身边,拉着我越过一条很宽敞的河。”

“直到河水没过腰腹,没过胸口,我从来没挣扎过。我相信婉莹不会害我,更不会恨我,果然到达目的地后,她埋怨地对我说:‘为什么来得这么早,说好带着我的份好好活下去的’。”

那是八年间季渺做过一个最好的梦,梦里是她年少时的挚友,在生与死的交界河上,作为她的桅杆和方向舵,带她走向渺望。

蒋婉莹是那么善良温柔的女孩,季渺知道,如果那天死在歹徒手下的人是自己,她也绝不会怪罪婉莹,就像婉莹绝不会怪罪她一样。

泪水断了线般滑落,季渺抹了一把眼泪,对同样怔怔地流下泪水的蒋西洲说:“所以你知道了吗?我现在不是为了我自己活着的,我是为了婉莹活着、为了茜茜活着、也为了陆识活着。蒋西洲,你觉得婉莹会想看到你的死吗?”

“我原谅你了,活下来吧。”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蒋西洲,再见。”

陆识拳头攥紧又放松,他看见季渺红着眼眶走回来,险些下车去揍蒋西洲一顿。

季渺发现他有些时候只是看上去很成熟,实际上也十分冲动,她无奈地说:“你都打了他好几顿了,人家现在身上还有伤呢,你行行好吧。”

陆识撇了撇嘴,不满道:“你怎么还偏袒他呀,到底谁是你、你男朋友啊!”

“是陆识啊,”季渺看着他的侧脸,感觉有些好笑,“还能是谁。”

“是我,”茜茜举起手,“我是妈妈的男朋友。”

她显然还不懂男朋友这个词的意思,陆识把她抱在怀里揉搓了两下,恶狠狠地说:“不,就是我!这辈子都是我,你想当她男朋友,不可能!”

“茜茜是妈妈的小宝贝,”季渺笑盈盈地说,“男朋友可不是什么好当的职位,让舅舅来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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