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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铭还是那种不温不火,软绵绵的声音:“学员打架是军校的事,军校自会处理。”
言下之意关你屁事,轮不到你来抓人。
“军校……嗝……算什么东西?李海棠又算什么东西,老子肯上他是看得起他……”黄胖子很好地验证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的老话,醉醺醺地伸手想捏何玉铭的脸:“你也长得水灵……嗝……来陪老子睡一觉,老子就放过他们……”
纪平澜立马就要过去给他两耳光,可有人比他出手快多了,黄胖子的手还没碰到何玉铭,何玉铭就抓住他的手腕往前一带顺便脚下一绊,把个两百来斤的胖子放倒在地。
如果光看他这一手四两拨千斤的动作,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文职教官。第一次见识到何玉铭的身手,纪平澜等学员目瞪口呆,何教官到底还藏了多少他们不知道的本事?
啃了一嘴灰土的黄胖子还没来得及骂娘,一只穿着高筒军靴的脚已经踩上了他的手指,何玉铭嫌脏一般地用鞋底碾了碾脚下的胖手,用语如同上课时一般恶毒:“谁家的猪圈没关好,跑了这么头玩意儿出来?”
黄胖子楞了两秒才感觉到痛,鬼哭狼嚎地挣扎着用另一只手抓住何玉铭的靴子,想把他推开,何玉铭又在他腰眼上补了一脚,黄胖子这下连嚎也嚎不出来了,只剩下蜷缩起来哼哼的份。
事情发展的太过意外了,目瞪口呆的警员们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扑过去救人,学员们也赶紧拉开架势要护着自己的教官。
这时候“哒哒”两颗子弹打在了警员们脚下,让现场立刻安静了,围观人群“哄”地让开一个缺口,露出后面的黑色轿车和拿着冲锋枪的司机小孙。
人群窃窃私语:
“这谁啊,这么气派,司机都用冲锋枪?”
“还能有谁,何市长家的二公子呗,黄胖子这下死定了。”
“呸,活该。”
黄胖子的酒早给活活疼醒了,听到这话更是吓得面如土色,他是听说过市长的二公子在军校任教官,可是何玉铭很少参加社交活动,一直无缘巴结,加上醉糊涂了根本没想起这个事来,又看这人年纪没多大,以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教员——这下完了,闯大祸了。
警员们更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妄动。
何玉铭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嫌恶地擦了擦靴子上被黄胖子捏过的地方,随手将手帕扔了往回走:“我不想再看到这牲口。”
小孙说:“可是二少爷,他是军中马处长的外甥。”
“马处长?和我有关系吗。”
“和您没关系,但和大少爷有关系。”
“……那就先不处置他吧。”
黄胖子闻言松了一口气。
何玉铭说:“你回去后给大哥拍个电报,把这牲口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一遍,让大哥决定怎么处置。”
小孙点头:“是,二少爷。”
黄胖子冷汗又下来了。
何玉铭还坏心眼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问小孙:“你觉得我大哥会怎么做?”
小孙是了解何啸铭的:“保守估计至少是枪毙。”
黄胖子两眼一翻,干脆晕了过去。
何玉铭这才满意地回到车上。
几个学员都凑过去跟教官道谢,只有纪平澜独自捂着胳膊走开。
不仅被看到了挨打的惨状,而且最后事情还要靠何教官才摆平,纪平澜觉得很窝囊。尽管何玉铭可能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他还是恨不得能原地蒸发。
何玉铭的车穿过人群开走了,萎顿在地的黄胖子眼看着是没戏唱了,围观群众在车子经过时个个拍手称快,并且很快何二少爷教训黄胖子时的英姿就在街头巷尾流传开来,不管怎么说,这种小人的覆灭总归是一件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
纪平澜等人也得以光明正大地进黄胖子家里搜人,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警员们都蔫了,乖乖指出李海棠的所在。
他们在地下室找到了被关押的李海棠,获救时李海棠衣衫不整,精神萎顿,身上有多处被虐待的痕迹,李亦亭气的咬牙切齿要出去再揍黄胖子一顿。
不管怎么样人终归是救出来了,把李海棠带回家以后他们还得赶着回学校,学员们虽然鼻青脸肿却兴致高昂,回去时一路都在热切地讨论何教官教训人的英姿。
李亦亭不时回头看一看默默跟在最后面的纪平澜,纪平澜楞是一路没理他,李亦亭终于忍不住了:“平澜,我……我对不起你。”
纪平澜不理他。
李亦亭都快哭了:“我是笨蛋好了吧,你就当我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些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成不,我们还是好兄弟吧?啊?”
纪平澜刚反应过来似的看了看他:“哦。”
“你还生气啊?不然你打我一顿出气好了。”
过于安静的纪平澜让李亦亭惴惴不安,他想去拉纪平澜的手,不巧正握在纪平澜手臂上挨了棍子的地方,纪平澜“嘶”了一声一把将他推开:“找死啊你!滚远点!”
“好好好,我这就滚,这就滚……”看到纪平澜恢复了过去凶恶的语气,李亦亭就放心了,相当死皮赖脸地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算是“滚”了,引得学员们哈哈大笑,纪平澜自然也绷不住,笑骂了一声,这事就算过去了。
纪平澜实在是懒得跟他计较,有个事情正沉重地压在心头,相比之下哥们之间的一点误解算什么呢。
之前他曾想过不顾一切地对何玉铭表白,反正等毕业了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在他上战场之前,在他死之前,他想让何玉铭知道他的心意。不是期望什么回应,只是不想带着遗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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