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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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膳监并没有相关记录，糕点这条线一时断了。可是今日秦祥儿给她倒茶水时，王言卿突然意识到，宫女的食物没有记录，那太后的呢？

  张太后每餐都有鲜的糕点送来，这么多东西张太后自然是吃不完的，那剩下的糕点，由谁分配？

  所有线索在那一瞬间连接成线，真相几乎昭然若揭。王言卿想看看秦祥儿要做什么，便没有声张，假装喝了水，等秦祥儿转身后赶紧吐掉。之后王言卿装作昏睡，其实靠在椅背上，偷偷观察秦祥儿。

  秦祥儿也伏在太后榻边沉睡，但王言卿却听到内室传来一道鸟鸣声，像是招呼飞禽的哨声。王言卿很想知道秦祥儿到底怎么装神弄鬼，于是没做声，屏息以待。然而等了许久，外面毫无动静，秦祥儿终于按捺不住，起来查看情况。

  结果一推门，就在外面看到了6珩。

  王言卿听到6珩的声音时，一直犹豫要怎么苏醒才显得比较自然，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乍然听到6珩对秦祥儿说，你要是聪明，就保持安静。

  王言卿一刹那明白了，为什么6珩等到现在才行动。

  看6珩的表现，他今日早晨就已经猜出来了，但他却一直等到深夜，悄无声息地逮捕秦祥儿。这说明，6珩，或者说皇帝，想要私了此事。

  6珩和皇帝打什么主意王言卿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醒，决不能牵扯到后面的风波中。东宫闹鬼是桩小事，但6珩接下来要做的绝对是件大事，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6珩站到她跟前时，王言卿紧张的气都不会喘了。她觉得他应当是看出来了，但他没有拆穿，说明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此时，王言卿才终于能松口气。

  王言卿看着睡在内室一无所知的张太后，地上东倒西歪的小宫女，心想她们哪里知道，就在她们做梦的这段时间，一场的风雨又开始了。等明日天亮，铡刀就落下来了。

  王言卿默默对张太后道了声好梦。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当是她最后一个安眠的夜晚了。

  第47章作案

  昨天秀葽在太后寝宫守了半夜，今天该她值下半夜的班了。秀葽惦记着换班，早早就入睡了，但奇的是，夜里她睡得很沉，直到被一阵冷意惊醒，她才意识到自己睡过了，外面都五更天了。

  秀葽暗道一声糟了，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她一边胡乱套衣服，一边在心里奇怪，她睡过头耽误了换班，怎么没人提醒她呢？

  秀葽都来不及套里面的夹袄，匆匆拉正衣襟就往外跑。然而她推开门后却现慈庆宫里静悄悄的，往日这个时辰，应当有人起来洒扫了。

  怎么回事？

  秀葽被骇住，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还是撞鬼了。秀葽不敢往外走，停在门口踌躇，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同屋宫女也睡着。

  她们屋里四人，两个人排在上半夜，两个人在下半夜。她和同伴没有去替换，守夜的人也没有回来，她刚才忙着出门，竟然没现屋里有人。

  秀葽不敢自己走，上前将同伴摇醒。同屋宫女现自己睡过了，也又惊又怕。秀葽给同伴大概说了情况，两人一起结伴，往正殿走去。

  正殿门窗紧闭，看不到里面的动静。秀葽和同伴壮着胆子敲门，她们屏息等了一会，里面毫无反应，她们两人吓到了，赶紧推门，现所有人都睡在地上，东倒西歪，一动不动。

  秀葽紧紧攥着同伴的手，哆哆嗦嗦地去试鼻息，幸好，她们还有呼吸。秀葽和同屋宫女又去里面看张太后，张太后也安安稳稳睡在床上，秀葽不敢去试张太后的鼻息，只能通过面色猜测，张太后应当无碍。

  秀葽被这个展弄糊涂了，所有人都呼呼大睡，殿里没有翻找痕迹也没有丢失东西，莫非宫女和太后就只是睡过了时间，忘了换班？一个人睡过了情有可原，但这么多人一起待着，莫非人人都能睡过？

  再说，宫女忘了时辰，还有秦姑姑啊。

  这时候秀葽猛地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在。秦姑姑和王姑娘不见了。

  此刻，王言卿已经等在宫门前。开锁的时辰一到，她就跟随引路的太监走出东华门，登上马车，往宫外驶去。

  王言卿进入6府的马车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昨天王言卿没有中药，但秦祥儿被带走后，王言卿不敢再睡，硬生生熬了半宿。6珩大概也猜到她睡不着，今早天蒙蒙亮，就有宦官悄悄敲门，说奉6珩之命，前来带王言卿出宫。

  宦官带着一张纸条，王言卿检查过后，认出来上面的确是6珩的字迹，这才跟着宦官走。宦官对来往的路知之甚深，连走哪条路人最少、路上要花费多少时间都算得清清楚楚。王言卿走到东华门后，几乎没怎么等，就听到了开宫门的鼓声。

  王言卿靠在车壁上，疲惫地合上眼睛。外面鼓声渐歇，片刻空隙后，城阙上又响起第二波浑厚的鼓点。

  今日初九，是上朝日。三波鼓声后，午门开启，官军旗校入内摆列，文武百官则按照品级，依次在东、西掖门前肃列。傅霆州站在勋戚队伍中，他悄悄朝后看，现6珩比往日来的晚了许多，刚刚才赶过来。

  以6珩的谨慎，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傅霆州暗暗皱眉，心里不由琢磨6珩又在做什么。

  傅霆州想的入神，他并不知道，在他全身心揣测6珩时，一辆马车从东华门驶出，咕噜噜朝东安门走去。威武的午门城阙奏响入朝钟声，傅霆州连忙收敛起心神，跟随众人往宫内走去，这时候，王言卿的马车也平安通过东安门，彻底汇入城市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