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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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整颗心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一阵一阵的紧缩着，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央求唯一陪伴着他的人不要离开他。

  万一他死了，至少段栖迟会把他埋了。

  段栖迟重坐下，见他牙齿都在打战，便把手指送到嵇雪眠齿间，叹气，&1dquo;别伤害自己。”

  嵇雪眠忍着力气，不下口，只是轻轻摩擦过他的指节，克制而隐忍，继而他偏过头去，紧闭双眼。

  段栖迟压制不住怒气要喊人来的时候，李御医匆匆赶来，正是宣沃特意为嵇雪眠寻来的神医。

  段栖迟不用他跪，&1dquo;省了，过来看看辅大人的病。”

  年过半百的李御医有条不紊地卸下医药箱，过去把脉。

  嵇雪眠知道有人搭上了他的手腕，逼自己安静下来。

  &1dquo;回摄政王，辅大人是久郁成疾，夜里思虑太多睡不好，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疑难杂症，很难找到病根，虽然暂时不会危及生命，但以后再不可殚精竭虑了，否则余下寿命也就&he11ip;&he11ip;不长了。”

  段栖迟只觉得脑门一凉，从脊背蹿上来的寒意差点就要把他淹没，哽住了一瞬间，强撑着心惊，&1dquo;该怎么治?”

  李御医是个老实巴交的正经人，如实道：&1dquo;也并非无法医治，只要用微臣的汤药方子吊命，虽然难喝，但是保准有用。连续喝个五年七年，就能和健康的人一样了。”

  李御医斟酌了一下措辞，&1dquo;辅大人最主要的病症还是心疾，这可急不得，需要耐心开导心结才是。微臣听林侍卫说了些症状，一猜便是这样的病，已经带了些熬好的药来，喝下去明天就会好一些了。”

  段栖迟看着嵇雪眠，久久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虽然他早就该想到。

  段栖迟默了默，声音低到不能再低了，&1dquo;以后辅大人的药方都由你开，有任何情况就去找玄清宫的灵音，治好了他，御医院席就由你来坐。”

  段栖迟又道：&1dquo;若是你愚蠢到在药里做小动作，便是诛九族之罪，可知道吗?”

  李御医聪明，得体跪下，&1dquo;是，微臣明白，从今以后，微臣唯摄政王陛下马是瞻。”

  段栖迟又道：&1dquo;在宣沃那里，你知道怎么说吗?”

  出身乡野的李御医进宫虽然不久，但是他清楚，如今他是摄政王的人，自然得听摄政王的话。

  &1dquo;辅大人需要静养，暂时不能再为朝政担忧了，请皇上不要过于打扰病人休息。”

  段栖迟喜欢聪明人，看了他几眼，嗯了一声，&1dquo;去领赏银吧。”

  等李御医走了，段栖迟掀开药罐子的盖子，兀自忧愁。

  这药闻起来比闫明熬的还苦，一点都不甜。

  嵇雪眠听见了李御医说的话，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清苦味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1dquo;什么味道&he11ip;&he11ip;”

  段栖迟把他扶起来，依在榻后木背上，清浅笑了一下，骗他，&1dquo;可以救命的药，很甜的。”

  嵇雪眠被他的笑弄得迷迷糊糊，看起来软乎乎的，特别好欺负，&1dquo;药，甜?”

  段栖迟舀了一勺苦的要死的药汤，递到他唇边，语气温柔：&1dquo;真的，你尝尝就知道了，张嘴。”

  嵇雪眠听话的张开，喝了一口，咽了下去。

  结果他差点就被药苦死，不解又生气地抬眼看着段栖迟，只见他笑吟吟地又递来一勺，&1dquo;良药苦口。”

  嵇雪眠再也不信他了，本来就难受，还要喝苦水，整个人抗拒的很。

  见他不愿意喝，段栖迟把汤碗放一边，把他搂过来，&1dquo;你不喝我就亲自喂你喝，你自己选吧。”

  嵇雪眠就是不想喝，他从小就不爱喝药，偏偏病弱，时不时就得喝药，今天也是病气太重了，他很想拒绝，&1dquo;你骗我，你都不知道这药有多苦，我不喝。”

  话音刚落，段栖迟便自己喝了一口药，掐着他的下颌，不容拒绝地渡了过来。

  嵇雪眠躲不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还怕被药呛到，只能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一口一口地被逼着喝药。

  这一壶喝完，不说嵇雪眠，段栖迟都要被苦死了。

  他轻柔摩挲着嵇雪眠下颌被他按出来的指印，&1dquo;你说得对，现在我知道药有多苦了。”

  搁平常，嵇雪眠早就跟他生气了，不把他一巴掌扇门外面去，他都不姓嵇。

  但他毕竟是个脆弱的病人，没力气说话，一头如墨的乌披在他的身后，散了几缕在他锁骨上，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很乖。

  喝过了热腾腾的药，嵇雪眠的脸颊被熏的红扑扑的，可爱的很，他低敛着漂亮的眼睛，唇上一点点绯红的颜色，好看的要命。

  段栖迟忍不住凑过去亲他。

  苦涩的药味在他们的味觉上蔓延，辗转，逐渐被冲淡，变成了甜。

  第38章国子监o2

  第二天一大早，卧室外面乱糟糟的，嵇雪眠被吵醒了。

  这一觉睡到太阳当头，他推开门，眼前的国子监景色和记忆里别无二致。

  昨夜剧烈的病气稍稍得到了缓解，至少可以正常行走，也不会心口抽疼了。

  不得不说，那药虽苦，但是药效不错，只不过一想起接下来的很多年都要喝，嵇雪眠就释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