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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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意料之中（第1页）

陈风模糊不清的信息，警察也没有办法帮他找到家，考虑到陈风的特殊性，经过多方协调，还是帮他联系到了儿童福利院。

阳光透过雪地的反射，让陈风挣不开眼睛，他穿一身新衣服，一双加绒的毛鞋，就像过年一样，在几警察的护送下，来到了陌生的福利院，开启他又一段的成长历程。

兰香靠在餐桌边，拿着大汤勺径直向阿菊和他男人的碗里盛满鸡肉，感谢他们的帮助，才使一家人在大雪来临之前搬进新房。今天是儿子陈风的生日，失踪的儿子仍然没有消息，婆婆还是按惯例宰杀了一只老母鸡。

她要感谢伸出援手的邻居们，特别是阿菊一家，离她家最近，大事小事，只要招呼就帮忙；阿菊男人钱建国，话不多，老实本分，没有陈三一样的身板，给人是骨瘦如柴的印象。

俗话是“人瘦有肌肉，满身是力气”，干起农活却是远近闻名的一把好手，生活过的是有滋有味、顺汤顺水。阿菊为人热情，和钱氏奔家族关系都不密切，反而和陈家关系较为融洽。

虽有村民的大力支持，意想不到的双倍礼金，兰香还是考虑先欠着部分建房款，预留一点钱以备家庭急需之用。

新房没有添置新的家具，只是在院里的门口搭出一小间木棚，用来摆放缝纫机，方便进进出出的邻居。兰香像孩子一样，扳着手指计算每一分钱的支出。

自从搬进新房，兰香就给儿子预留了一间大卧室，她相信儿子还活着，他不会忘记这个家，不会忘记她这个娘，也不会忘记大枫树，总有一天会回来、回到这个家。

她想儿子，又惧怕听到陈风的消息，天天提心吊胆，没有消息也许又是个好事情。

她们一家曾被通知去隔壁镇上认领尸体，兰香和婆婆哭得是死去活来。在一河边看到尸体身高与陈风有很大差别的时候，婆媳两个人跪拜在地，惋惜这个不知姓名、不知父母、不曾相识的孩子，为可能还活在人世间的陈风而祈祷。

婆婆经常以泪洗面，当孩子们放学的时候，她总会有意无意的看向门口的大路，期盼人群中出现陈风的身影，没有奇迹，只有孤零零的小敏。

春去春又回，四季变化，时间一晃，小敏就要参加升学考试了。

早上，兰香用猪油炒饭，特意给小敏加了2个鸡蛋，婆婆一家3人将小敏送到路口，再三叮嘱，考试要仔细、认真。

农村的小敏，是幸运的，村上多数像小敏这般大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大多辍学在家，放牛、喂羊、打猪草，帮帮家里，干几年农村。再大几岁，找个婆家，过上生儿育女的日子，一辈子守在大山里。

兰香要继续给小敏读书，能考到哪就上哪，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她上学。在这个大山，面朝黄土背朝天，有说不尽的心酸，洒不完的泪水，她不想让小敏过着与她一样的生活。

考完试，小敏承包了家里每天的洗菜、刷碗，拿着借来的课本，一边放鹅一边学习，也会为劳累一天的奶奶捶捶背、揉揉肩。

还有托媒婆上门说亲的，懂事乖巧的小敏，让村民好不羡慕。

小学升初中，并不轻松，她们学校去年一共5o多人，就考上2个，还是当地最普通中学。兰香坐在小院里，有点心不在焉的琢磨着这一切。

担心今天去拿成绩单的小敏，懊恼自己不能像别的家长一样陪同孩子，一边忙着缝补邻居送来的几床蚊帐。

焦急的兰香，离开缝纫机，走出小院，看到拐杖的小小影子，又抬头看了看已到头顶的太阳。

大枫树下，早已围满了刚吃过午饭，出来纳凉的人，她也慢慢走过去，“兰香姐，吃过啦，小敏呢？”快人快语的阿菊，扶着兰香问到，“没回来啊，怎么其他小孩回来了”，看到河边的一群小孩，兰香不免担心起来。

“学校这次考得好，村上都有几个考上了初中，还说小敏考得最好，你不知道吗？”“考上的家长都去街上买糖了”，“等会你也糖吧？”

在这个信息交汇中心，大家七嘴八舌，兰香将信将疑，早知道让婆婆陪小敏去学校就好了，庄稼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开始后悔起来。

坐在阿菊让出的平整石头上，她点点头，手摸肚子，假装吃过了，打听她想要的一切信息。人越来越少，留下的也都靠在树边昏昏欲睡，只有阿菊还在唠叨不停。

放心不下的兰香，回家拿起几根黄瓜，递给阿菊一个，啃着黄瓜朝学校走去。刚过一个弯道，就见小敏向她跑来，大汗淋淋，气喘吁吁地抱住兰香，“妈妈，我…我考上了”，激动的小敏有些结巴。

兰香把小敏紧紧搂在怀里，用下巴抚摸着女儿满是泪水的秀，是幸福的泪水，享受这美好的一切，一切心酸都是值得的，她知道女儿的不容易，也知道女儿的担心。

“宝贝，考上就好，高兴才是，哭什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兰香还是不解的问到，“妈妈，我们快回家，校长和老师在后面，我是先跑回来的，”缓过神的小敏这才想起来。

路过大枫树，兰香把没有吃的黄瓜扔给一脸诧异的阿菊，咯咯笑道：“撑死你！”

回到家简单收拾一下，拿出早已偷偷准备的一大包糖果，摆放在吃饭的桌子上，就和小敏站到门口，翘以盼校长和老师的到来。

阿菊看到桌子上的香烟、糖果，又看向微笑的兰香，似乎明白了什么。

“叫我吃黄瓜，我吃个锤子，”把黄瓜扔向大枫树，随手剥开2个糖果，塞进樱桃小嘴，滑稽的表现，看得小敏和兰香是捧腹大笑。

“阿菊，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组长，一会校长和老师来，我一个女道人家，不太像话，让组长陪陪客人，好吧！”

“还是兰香考虑周到，我再抓一把糖！”阿菊摇摇手中的糖，像孩子一样，撅起肥硕的大腚，一蹦一跳地向组长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