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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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登台献唱（第1页）

话说在未逢大祸时，穆云依原本就喜欢在戏楼听曲。从呀呀学语时懵懂的跟着台上戏子哼哼，到后来唱念做打无一不精，学得惟妙惟肖。连戏班子的班主都曾与穆山童说过，穆云依这孩子天资卓绝，什么戏码看一遍就会。

只是遭遇不幸，嗓子被恶人毁了，穆云依这才不再回忆这些唱词动作。如今她又能说话了，每日在厨房中操持锅勺时不自觉就会唱几句戏词。有下人经过厨房时听到，都觉声音婉转，百听不厌。

这一日吴妈早早就把下人们从床上喊了起来，说今天怡红楼有贵客上门。此贵客身份异常尊贵，不可有半点怠慢。于是丫环姑子们把怡红楼整个收拾了一番，穆云依也在小乞儿帮助下早早在厨房中忙活了起来。小乞儿来到怡红楼后，因为长得比较黑，大家都叫他小黑。

众人早早把一干活计忙完，心中忐忑的等着贵人上门。终于听得门外有轿夫走路的嗒嗒声，一声洪亮的“落轿”，贵人已至。

只见一个阴柔男子掀起门帘，两个衣着华贵的俊美青年缓步走入，身后还跟着一个鬓长须的中年男子，正是本地最有权有势的人，林墨苼。

老鸨子自然是认识林王爷的，满脸堆笑的热情相迎，把两位贵人和林墨苼引入大厅座中，阴柔男子在旁侍立也不多言。今日是包场，也无需开什么雅间了，整个怡红楼今日只为这一桌贵客服务。桌上早已摆满当季的时鲜干果。一众妓子浅笑安然围在桌旁侍候。

两位贵人，一个似是不常来此烟花柳巷，见一众妓子秋波频传，搔弄姿的颇为不屑，只得闭目养神，正是二皇子。另一个公子男生女像，要不是嘴上续须，还道是个娇俏女子。但这公子在此环境中却似如鱼得水，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正是当朝长公主。

林墨苼也一改往日威严模样，难得脸上挂着笑容，不住与二位贵人攀谈，还屈尊亲自敬酒，看得老鸨心中也是稀奇：“据林府常来此地的下人说，此老平日可是不苟言笑，怎么今日如此活泼？”只道这贵人身份当真不容小觑，倍加殷勤。

这长公主也真是荒唐不羁的可以，好似真把自己当成了男人，对着怀中妓子调笑逗弄不停还念出“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事务者，窥谷忘反。”这等歪诗搞得女子脸红心跳。二皇子一听别过脸去，看表情好像心里默念了声“阿弥陀佛”。

林墨苼只顾陪笑奉承，好似对此荒唐情景混不在意，还笑道：“公子才情冠绝天下，天下才共一石，公子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引得长公主大笑不止：“林兄过奖，吾不过戏言尔。”

林墨苼笑道：“哎！公子过谦了，小老儿对公子才情崇拜之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蒙公子不弃，吾愿拜公子为师，日日为公子研磨展纸，只求聆听教诲。”长公主道：“林王说笑了。哎，眼见晌午，肚饿矣，上酒菜吧！”

于是干果撤去，一道道精致小菜从穆云依厨房中端出，摆在桌上，飘香四溢，沁人心脾。此时久不做声的二皇子闻此异香终是睁开了双眼，似是颇感兴趣。

一筷菜肴入口，二皇子双眼精光大放，好似吃到了龙肝凤髓，只觉入口即化，美味异常。不知觉说道：“这菜怎地如此美味，吾在皇。。。啊呦，在家中也不曾尝过这等味道。”说罢又尝一筷，闭眼咀嚼，好似十分受用。

长公主一见二哥如此也感好奇，也尝了一筷，顿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三人尝到此等美味心情大畅。长公主道：“赏！”身边阴柔男子从怀出取出一锭金子送到老鸨手中：“主子赏你们了，这宴席讨了主子欢心，你们有心了。”老鸨从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之人，两眼冒光，赶紧跪下称谢。

长公主又道：“这美酒在饮，美食在口，如美人在抱，还缺一美，林兄猜是什么？”林墨苼苦思片刻，皱眉道：“学生不知，还请公子示下。”长公主笑道：“还缺一美，正是美乐呀！”

林墨苼故作恍然大悟状：“哎呀，对对对，老夫怎么没想到，来人，为吾等奏乐祝兴！”

老鸨称是，赶忙安排妓子上台唱曲儿。但一曲未毕，长公主又道：“这曲子太软，吾独好京戏，你等如能唱一曲《穆桂英挂帅》，唱好了重重有赏！”

老鸨当场应允，吩咐手下会唱曲儿的戏子，马上现学现卖，把戏词儿背熟，去给贵人献唱。

但这妓子终究是妓子，唱惯了《十八摸》《金屋怨》这等淫词浪语。哪会什么唱念做打，哪能唱出穆桂英的半点巾帼不让须眉？

只听这些妓子唱的靡靡之音，与这桌上的珍馐美味真是格格不入。。。本来想为饮宴增添点乐趣的长公主真是越听越厌烦，脸上也是多少有点变色了。此时林墨苼察颜观色，也狐假虎威怒道：“怎敢给公子听这等呕哑嘲哳！是故意败公子的雅性吗？”

老鸨大惊下跪道：“小人不敢！”林墨苼似是动了真火：“马上换人唱，如若不能让吾等满意，你这怡红楼从今起也别指望办下去了！”老鸨闻之变色道：“是，是是，这就换！这就换！”

于是老鸨把后台妓子聚在一起一通数落，把人家上下十八代骂了个遍，妓子们心中苦闷也不敢言语。忽然有一个声音道：“鸨母息怒！吾有一人选可当此任！”老鸨一喜，见来人正是顾茵茵。

顾茵茵道：“怡红楼目下，只有一人可当此人选，正是伊云！”老鸨道：“吾也知她颇善此道，怎奈她形容丑陋，怕只怕她惊了贵人。。。”顾茵茵道：“鸨母莫慌，女儿多年钻研香妆之术，只要为伊云脸上如此这般，定让贵人看不出来！”

老鸨见顾茵茵信心十足，心下也定了几分，反正如果这招不行，自己这怡红楼也是要栽到林墨苼这条老狗手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伊云上！

于是众人一股脑冲进厨房，顾茵茵边解释边为穆云依上妆，众人各司其职，把戏服挂靠一件件给穆云依穿上。穆云依听罢也不多言，匆匆回忆了一遍戏词。上台前深吸一口气，揭开帘子。

只见台上走出一个英气逼人的美娇娘。一抬手一投足无不似穆桂英转世，一句“打一杆帅字旗，飘飘荡荡竖在、帅字旗竖在了空，打一杆帅字旗竖在了空，浑天侯挂了元戎，此一去我要把那安王贼平。”台下三人都是眼前一亮，为之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