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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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醒醒，埃迪！你得醒醒！”

  一种凉丝丝的感觉掠过他的脸颊，他的高烧退了—点。他惊醒了，低低地哼了一声。

  &1dquo;你得站起来，埃迪。我们得找个别的地方躲起来。”

  他用力睁开眼。只见巴巴拉正俯身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关切，面容憔悴。

  她用一块湿布又擦了下他的脸。&1dquo;试试看，埃迪！”她催促着，&1dquo;我们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我快死了，他想。那是医生说的。接着他想起了洛克，想起了他自己的奋斗目标。

  他努力站起来。奋力拼搏了几秒钟，他又躺倒了，一边呻吟着。再试一次，巴巴拉帮着他。她一只手臂扶着他起来。他坐了起来，昏暗的地下室在他眼前打转。又过了——会儿，他终于站立起来了，尽管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样立起身的。他的双腿仿佛在几里以外，任他怎么命令，怎么也不听使唤。他不得不小心地提起一只脚，再小心地放下另一只。只有身边的巴巴拉能使他站直。

  医生靠在一只古老的大炉子边，下巴抵着胸口。

  &1dquo;死了吗？”西伯特问，他的声音犹如游丝。

  &1dquo;别说话，他只是被麻醉了。一会儿就有人找他的。我让他来这儿时，他正从医院下班出来。没人看到我们，但是该他上班时还不见他人影，就会有人怀疑了。我刚才尽可能地让你多休息，可是现在我们得走了。”

  最后，他们终于登上那通向外部世界的摇摇晃晃的楼梯。

  巴巴拉在一边搀扶着他，突然抽泣着说：&1dquo;埃迪，埃迪！接下去我们怎么办？”

  西伯特使使劲，挺直身体，他几乎自己站稳了。&1dquo;来！巴巴拉，”他说，&1dquo;现在我们不能就此罢休。”

  &1dquo;对，埃迪。”她的声音也变得坚定多了。&1dquo;他们要杀的是你，对吧？埃迪？而不是我？”

  &1dquo;你怎么——知道？”

  &1dquo;你刚才神志不清时，在说胡话。”

  &1dquo;是这样。”他们艰难地爬着那摇晃的楼梯。楼梯承受不住重量似的往下沉着，很危险。&1dquo;他们要杀的是我，而不是你。这很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杀你的。”

  当他们来到外面世界时，只见阳光下裸露着一堆堆的垃圾——旧木板、罐头、瓶子、箱子——西伯特感到一种晕乎乎的力量，一会儿来，一会儿去，像一个低频脉冲器一样。

  不一会儿，他们穿过这片乱七八糟的地方，进了一条小巷。里面停着一辆半的堪的拉５oo型涡轮动机汽车。当他弯下身子靠着车身时，巴巴拉拉开了车门。

  &1squo;你哪儿弄来的？”他声音微弱地问。

  &1dquo;偷来的。”

  &1dquo;不顶事。太显眼了。他们会把我们抓走的。”

  &1dquo;我觉得不会。不管怎么说，没时间再作改变了。坐到后面去。躺在车板上。”

  西伯特滚烫的身子靠着车身，觉得又凉快又舒服。他努力想一个别的解决方法，但他的脑子不听使唤。他听凭巴巴拉帮他走进车子。他满怀感激地瘫倒在车板上。他觉得他的胸口又热又粘；他又开始出血了。

  在车的后座有一些箱子。巴巴拉把这些箱子小心地堆放在西伯特周围，直到他整个人被完全挡住。

  一缕阳光射进车里。车子开动了，５oo马力的车开得很快，车里那一小片阳光随着车子的飞驰不断地跳动、摇晃&he11ip;&he11ip;西伯特心不在焉地看着那片阳光，慢慢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他现车停了。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1dquo;对不起，小姐。我接到命令说要对所有离城的车子进行检查。我们在搜寻一个受伤的男人。他身边还带着另外一个人。”

  看起来他们还不知道巴巴拉，西伯特想，他们也不知道他伤得有多严重。

  冰冷的理智恢复了。任何乐观都是愚蠢的。他们有足够的力量调动警察来帮忙，他随时都有可能被现。一旦那医生醒过来，他们将知道更多的情况。当时要是聪明一点，真该把医生杀死。

  &1dquo;我可帮不了你忙。”巴巴拉的嗓音银铃般的动听，&1dquo;我不喜欢受了伤的男人。我喜欢像你这样的男人，长官——强健能干。但是，”她漫不经心地又加上一句：&1dquo;你要愿意就来看看。”

  警察格格地笑了。&1dquo;别引诱我了。我敢打赌你不会把他藏在你裙子下面的。你那辆旧车里除了一架动机也没什么可看的。在直线跑道上能开多大度？”

  &1dquo;我能开到２oo英里。”巴巴拉随意地答道，&1dquo;２５o可能是它的极限。”

  &1dquo;我不相信。”声音里却充满了敬畏。

  &1dquo;等着瞧！”

  汽车像火箭一样飞驰而去。不一会儿，车胎就出嗡嗡声了。加度持续了好大一会儿。

  事情会如此容易吗？西伯特心想。

  加度停止了。车胎慢慢地转动，车子缓缓地行进，出的响声如同催眠曲一样，西伯特又睡着了。

  他醒来时吃惊不小，胸口又疼了。汽车又一次停住，连车的呜呜声都没了。

  他又一次想：我快死了。医生也这样说过。自从挨了枪子以后，他还从没这样清晰地思考过：简特里太太的子弹穿透了我的肺。我体内正在大出血，快死了，每过一分钟，就离死亡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