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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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大概……大概是那进货的人没谈好吧……”账房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十月十三，甲庄出窑成品三百件……”

  “十一月初四，自吴家镇进瓷石一千斤……”

  6宴每说一句话，账房的脸就白一分，到最后，只能扶着旁边的架子，颤颤巍巍道：“这，这……”

  这小6爷，是谁说他不学无束，对6家生意好不上心！分明是把慈州的家家户户，并6家所有分庄的窑洞产量，都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还是把真正的账本拿出来吧。”6宴轻笑一声，冷冷看着他。

  账房抬头，正对上6宴看过来的眼神，薄唇轻弯，挂着若有若无的冷淡笑意，一双狭长上挑的眼睛，浓而密的睫毛也遮不住那眼底的寒光。

  他打了个冷战，道：“这全都是陈管事是让我做的，小6爷……您，您要是想看真的账本，我马上给您拿过来！”

  又小心翼翼看了看6宴的脸色，试探道：“只是这真的账上问题可不少……”

  “无非就是陈财做的手脚，既然你只是依命行事，那这往后好好做账便是。”

  侯杜知道陈财贪了6家不少的钱，可如今只听6宴说了几句，数额已经极其惊人，这还只是这几个月的数目！

  便气道：“小6爷，你可别被他给蒙骗了，这账要是没有他做手脚，那陈财如何能藏得这么深？您可不能轻易放了他！”

  6宴却不打算深究。

  只敲打了账房几下。

  唐念锦也对6宴变了印象，他先前不争不抢，任谁都提不起兴，如今一动起手来，却是魄力十足，毫不手软。

  既有釜底抽薪的魄力，又不会一味撤人清洗。

  官上任还有三把火，6宴一回来，便撤了这么多的人，又得罪了陈财。

  若是真把人撤光，这庄子可真就彻底废了。

  第19章怒斥

  陈财安插在这里的人不少，先前那个看门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撤便撤了，但像账房管事这般重要的人，若是一股脑的全都推了下去，庄上的生意也会出问题。

  账房收的好处不多，比起陈财来说不值一提，如今给个教训打一棒，再给个甜枣，让他老老实实的干活。

  比揪着清算更好。

  “既然换了管事，过几天还会在查一遍账目。你备好就是。”6宴又道。

  这账房经过今日的敲打，自然会老实不少，但不过也是暂时的，如今6家当家不定，若真如传闻中那般换了主子，他此刻的殷勤到时候可就变成了别人的问罪借口。以这账房审时度势的性格，如今见风向不对，最多只是不再动手脚，想要他主动纠错，将以往的漏处揭出来，没人监管着是不可能的。

  因此6宴才会让管事来监督他们，甲庄是最大的庄子，从这儿下手，杀鸡儆猴，其他庄子听到风向不对，再想做什么手脚也会收敛一些。

  “以后都用原来的原料供应商，出来的次品全都直接销毁，”依照6宴的意思，6兴黎在世时是如何做的，现在也如那般行事。

  “可是……”侯杜迟疑道：“若用原先的那些高价原料，成本必然上升，而我们与有几处店家订了契约，瓷器出手的价格是不能变的，这样算下来，6家必然会亏损一大费用。”

  “如今正在关键的时刻，再背上这样一大债务，恐怕……”

  唐念锦却道：“6宴说的对，6家瓷器的名声已经被陈财毁的不轻，现如今想要保住生意，必须将瓷器的品质做到如往日一般，甚至更好。至于费用方面，你不必担心以前成本高，先前售价太高，是因为一次出窑的成品率极低。物以稀为贵，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姑娘的意思是——有办法提高出窑的成品率？”侯杜摇摇头，“这怎么可能？自打我进入这一行以来，无时无刻不在考虑如何提高出窑的成品率，可哪怕我们操作的再精细，用的也全是有经验的老手，最好也不过三成的佳品可用。”

  “即便是以次充好，将成品率提高到五六层，可这样不过也是本末倒置，要知道在我们改进之前成品率只有一二成，二老爷研究了几十年，这才提高到三成。”

  唐念锦笑道：“我的方法很简单，只需将窑洞的构造改变一下即可。”

  “现在的窑洞形状已经固定，想要换成其它类型的窑洞可是一件大工程。”侯杜带他们出了账房所在的屋子，朝外面走去。

  三人要到了窑洞前，唐念锦才问他：“窑洞构造多样，为何北方用的大多都是这些圆窑？”

  侯杜虽不知她问此话的含义，但也老老实实回答：“这圆窑从千年前一直沿用至今，容易控制升降温度，只是此过程太久，窑内的温度前后不一，容易烧出次品。”

  唐念锦进去看了一转，见这窑洞由火膛与窑室合为一体，形似馒头。

  她想着以前在资料上看到过的窑洞形状，用树枝在地上简单绘制了改造图。

  “姑娘所画的窑洞形状……似乎与龙窑有点相似。”侯杜若有所思：“按照这种阶梯状的分隔法，的确能够使楼内温度快升降，建造起来也很方便，只是不利于控制温度，更适合胎体较薄的青瓷。”

  侯杜只看了几眼，就能认出这种窑洞的优缺点和来历，果然是个有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