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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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予拧着眉：“我记得后面还写了一旦拥有信物的人类遇到生命危险，有方法能够挽救，在哪儿呢……”

  戚6双手抱胸，闭眼靠在门边，不动声色地皱起了眉。

  司予用手指在纸上一行行地掠过，他迅浏览了这一页的内容，翻到下一页，手指划到第二段时，他眼神一亮：“找到了！”

  戚6睁开眼。

  “戚先生找到了找到了！”司予捧着书小跑到戚6身边，“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上面说，只要人类不是完全死亡，那就还是有办法救回来的！”司予兴奋地说，眼神掠到下一行时，指尖忽然一顿。

  “怎么？”戚6轻捏了捏他的后颈。

  司予深呼一口气，合上手册，舔了舔干的嘴唇。

  “上面说，要用共生另一方的”司予抓住戚6的手，有些艰难地说，“一个器官，来做交换。”

  第62章交换

  “一个器官换一条命，”司予完全没料到竟然会是这种法子，他合上书，眼神有些迷茫，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假的吧？”

  “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司予问。

  戚6略微换了个站姿，把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左脚尖虚点着地，双手环胸——一个冷漠且略带疏离感的姿势。

  “听父母提起过，每个捉妖家族都对司家的这本册子趋之若鹜。”戚6面无表情，语气中略带着一丝讽刺，“千百年来，大批妖族被捉妖师俘获，或屠杀、或囚禁，捉妖师对妖族秘术的了解，恐怕比妖怪自己还要透彻。”

  司予一时有些哑然，手中薄薄的一本手册在此时却变得万分沉重。

  这上面记载了多少妖族的诡秘术法，就代表司家先人们曾在成倍数量的妖怪身上做过实验。人妖两族间的隔阂远不止种族差异如此简单，更是堆砌着累累尸骨、斑斑血痕，他没办法断定谁对谁错，或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纯粹的黑或白。

  他不想回头看以往的仇怨，他只知道司家先人是捉妖师，而他，只是司予。

  同样，戚6也只是戚6，是他的男朋友、他的爱人、他的挚侣。

  司予把册子放到桌上，走到戚6身边，低声说：“也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坏人。”

  “嗯，”戚6侧头瞄了他一眼，“像你这么傻的，倒是挺少见。”

  “那……”司予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阮阮……”

  “不同意。”戚6斩钉截铁。

  司予早就料到戚6会有这个反应，他眉头一皱，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戚6又说：“这一次是一个器官，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黎茂有几个器官够换她的？”

  他的话残酷却理性，妖怪并非拥有不死之身，黎茂可以摘掉一个眼球、两个眼球，可以不要一只耳朵、两只耳朵，也可以拔掉舌头、剜掉关节，那然后呢？

  范天行他们会放了阮阮吗？黎茂用掉身上所有能交换的器官，又够阮阮死几次？

  司予用力闭了闭眼，那种一脚踏空的无力感又来了。

  他双手攀住戚6的手臂才得以站稳：“政府把人类教师送进古塘，你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

  “是，也不是。”戚6想了想，略微一点头，“百年前大战，人妖两族皆伤亡惨重，几个捉妖大族的领袖均惨死战场，人族士气衰竭。之后，妖族退居山中，捉妖行当也渐渐没落。这一百年来人妖一直相安无事，但……”

  戚6顿了顿，看见司予忧心忡忡的眼睛，决定不提结界异动，自己遭到反噬、力量衰退的事，接着说：“前年，人类突然提出要人妖重修于好，去年年底开始送来第一个人类教师。”

  “李博？”司予问。

  戚6想了想，轻轻耸耸肩，说：“忘了叫什么名字。”

  “……戚先生，我怀疑你一直叫我司老师，其实是因为你根本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司予瞄了戚6一眼，吐槽一句后又转回正题，“据说他来了不到两星期就走了？”

  “嗯，林木白他们故意把他吓跑的。”戚6瞥了司予一眼，慢悠悠地补充道，“只是吓吓他，没想伤害他。”

  司予笑了，踮脚拍拍戚6的头，用哄小福的语气对戚6说：“好好好，知道了，戚先生和古塘的妖怪都是好妖怪，不会伤害人类的。”

  “别闹。”戚6也微微弯起嘴角，抓着司予的手拍了拍。

  “那阮阮呢？”司予有以下没一下地掰着戚6的手指玩儿，“你们怎么不继续吓她？”

  “没有用，”戚6说，“吓走一个，还会继续送进来第二个。”

  司予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切就很明晰了，阮阮进村的两个月后，现了村子的蹊跷之处，她慌乱惊惧、手足无措。一个偏远地区好不容易考出大山的大学生，在举目无亲的城市里遇到这种灵异惊悚的事情，她走投无路之下能求助于谁？又能够相信谁？

  “那张符咒呢？你当时现阮阮在房门口贴符，以为她要害古塘村民，所以把她赶出了村子。”司予想到阮阮那张与《鬼怪宝鉴》上的记载如出一辙的黄符，“那张符——是范天行给她的？”

  “未必。”戚6摇摇头。

  司予紧接着问：“怎么说？”

  戚6沉默，屋中一时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