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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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克劳德睫毛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过了几秒，对方才低声回道：“我没有。”

  萨菲罗斯被对方那一瞬的犹豫深深刺伤了。他想起卡特霍姆那张扭曲的笑脸，想起对方临死之前对克劳德的那番评价，突然觉自己可能这些年都一厢情愿地曲解了克劳德对自己的态度。

  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自他内心深处浮起，于是他模仿男人的语气念出了那句话：“‘你是我的……人偶’。”

  萨菲罗斯还没说完，就看到克劳德蓦地从床上暴起，用几乎可以将他扼杀的力度攥住了他的衣领。他看到对方原本幼蓝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与他相似的竖瞳，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愤怒正在少年眼底熊熊燃烧。

  “你想起来了多少？”

  克劳德的声音压得非常低沉，语气中的杀意比任何时候都接近他梦中的母亲。

  “所以你知道他是谁。”萨菲罗斯冷笑着回道。

  克劳德这才现自己被试探了，猛然松开手。

  “你知道我不是克劳德·斯特莱夫的克隆体，你看着我一直将他称为母亲，但你从来没有纠正过这件事，也没有告诉我真相，就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萨菲罗斯揉了揉被掐出瘀痕的咽喉，唇边勾起讽刺的笑容，“为什么？因为你想让我听你的话，乖乖做个人类，而实际上我和他一样是长着翅膀的异种，你和克劳德·斯特莱夫也是不老不死的怪物？”

  他看到克劳德因自己这番言辞而痛苦地睁大双眼，心中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对方似乎仍然在斟酌有多少信息可以向他透露，苍白地辩驳：“你和他不一样，你不必成为他，我也没有强求你做一个人类，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自己要成为怎样的人。”

  “原来你知道我和他不一样。”萨菲罗斯挖苦道，“我还以为你刚才想像母亲杀了他一样要杀了我。”

  “我没有。萨菲罗斯，我——”

  “哦，说到萨菲罗斯。‘萨菲罗斯’究竟是什么？因为母亲以前不停呼唤着这个名字，所以我将它当做了自己的名字。但它其实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对吗？你一直知道我将别人的名字当做自己的名字，却从不告诉我真相，这样很有吗？”

  空气突然变得一片死寂。

  克劳德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十分晦涩、却坚定无比的语气回答道：“不。那就是你的名字。”

  这句话仿佛一捧冷水，浇熄了萨菲罗斯心中的怒火。

  “克劳德·斯特莱夫知道你的存在。他呼唤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始至终都是，这个名字不曾属于第二个人。”

  皮特不是故意要偷听二人谈话，但安吉尔不在，他实在怕两个人打起来，于是一直在走廊中等着。这间旅馆的隔音不怎么好，两人后面吵架的声音又很激动，他很难忽略其中的内容。

  令他意外的是这番对话结束后屋中沉默了许久，再次走出来的人却是克劳德。

  金的青年看了他一眼，又露出那种复杂的眼神，示意他和自己一同离开。

  “呃——你要去哪儿？刚醒来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皮特追上去，谨慎地端详对方的表情。

  “去金碟游乐场，我的鸟被送进去了。”克劳德翻着自己昏迷期间的消息道。

  “你是饲育员？”皮特有点吃惊。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重要的还是参加6行鸟竞赛，我需要现金。”克劳德对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让他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梦里那个青年的影子。

  ……对了，就是这个区别。

  梦里那名金青年表情总是很柔软，脸上偶尔会浮起羞涩的笑容，但克劳德清醒的时候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仿佛是注意到他的疑问，克劳德放缓了脚步。

  “明天……不，过几天我会来找你。”克劳德微微颔，“你想知道的我会尽力解答。”

  皮特想起对方先前与萨菲罗斯的对话，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我应该知道吗？”

  青年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疑了几秒，最终回道：“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皮特目送青年离开旅馆，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萨菲罗斯。他错觉般在对方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烦躁，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又一言不地甩上门。

  当晚克劳德似乎没有回来，萨菲罗斯也没有去找他。皮特和安吉尔的房间就在走廊的另一端，两人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对现状都很茫然。

  当安吉尔决定跟货船一起到西大6时，就注定他们无法再返回米德加。从官方角度看他们是逃兵，从他们的角度看则是从大公国的军方手中救下了一整个货船的机组成员和三百多个士兵，如果他们返回米德加一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所以安吉尔果断选择离开。

  但实际上他们除了接到追捕萨菲罗斯的命令以外什么附加信息都没有，甚至连为什么追捕萨菲罗斯也只是他们根据以前传闻的猜测。萨菲罗斯毁灭了一座军方资助的秘密研究所，将里面的研究人员屠杀殆尽，之后失踪了整整两年，这件事在军队中也是保密的，只是安吉尔有渠道获知这件事，于是皮特也从他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他猜测军方的初衷是追捕逃跑的实验体，但萨菲罗斯的成长已经过可控范围，军方才决定抹杀萨菲罗斯。然而谁也没想到萨菲罗斯已经进化出全的性状，追捕工作完全失败，一场混战之后对方再度脱离了军方的掌控。